文 cong / 图 hiro

前幾日看一電視劇，一婦人在晌午提著吃食去往田間。腦袋大小的土褐色陶罐，罐耳串著汗漬斑斑的麻繩，婦人倒出一大碗公茶，連同大餅遞給丈夫，那種自家揀曬來的老破茶，不多會也就精光了。想來此種情境，喝茶吃餅，於周作人心中所設想的「喝茶」，大概是萬般不及其一。大抵是文人邊都有這樣的情愫，凡事講求一個意境，就拿喝茶這事來說，作者須有一個好天氣、一個好去處、三兩摯友外加素雅茶具，凡此種種，皆是為了一份平淡閒適的心情，就連茶食也得是「平易近人」的模樣，萬萬不能是破壞了氣氛的吃食。雖說有「雅俗共賞」這個說法，但恐怖喝茶這事，卻怎樣也無能為力了。

《喝茶》想來也是隨性而作，既充滿生活氣息，也不乏文人味道。向來我是不拿誰與誰的文章作比的，自己氣候不到，但每每涉及吃這方面的文章，我便會露出自己的另一副「嘴臉」了。汪曾祺先生寫吃的文章，我也是最愛研習的，此刻拋開個人喜好不談，周作人的這篇確乎是更符合當下人們的心理的。

這篇從喝茶說起，中外古今，而後部分則主要談及茶食，要與茶相搭配契合，進而想到與茶食一般的小食，雖不為茶食，但論其形制、味道，也以為妙絕。國人講究從一而終，從茶葉泉水到茶具茶食，在作者眼中也須相輔相成，須這些元素共處一室。文章的妙處便是能引起共鳴，「喝茶」也著實勾起了對家鄉茶的懷想。江西九江，綠茶廬山雲霧，紅茶寧紅工夫，品種不多，但也為人所津津樂道。周作人所講的是喝「清茶」，閒來無事的悠然之味。平常人家喝茶多在飯後，主婦一切收拾妥當，泡一壺與家人閒話一番，待到茶葉略返青，味淡之後，便也就該散去沖涼休息了。